所謂凱撒密碼,是目前最簡易也最廣為人知的一種加密手段。
簡而言之,就是將字母表上的所有字母都進行平移,如「a」變成「b」,「b」變成「c」等。
比如常見的英文單詞「can」,用凱撒密碼的加密方式將字母平移一次,寫出來就變成了「dbo」。
這樣看起來寫下的是一串亂碼,但經過破譯之後卻可以成為準確的單詞。
「現在唯一需要確認的……便是字母進行了幾次平移?」
齊夏畢竟不是破解密碼的專家,儘管他知道了大體方向,但剩下的問題只能使用最笨、最直接的方法——
嘗試。
他先假設每個字母都被偏離了一次,可花了幾分鐘的時間破解之後依然得到了一串亂碼。
於是進行二次偏離。
這看似簡單的一步卻讓齊夏沉默很久。
「mlgdrzdqvxl」。
他的手邊沒有紙筆,一切都只能靠大腦的運算,要將這一長串字母每一個都平移兩次,將「m」想成「k」,將「l」想成「j」,屬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。
「還是不對……」
幾分鐘之後,齊夏慢慢的皺起眉頭。
他已經試了兩次,卻始終沒有破解密碼,難道是自己的思考方向錯了?
所有的字母總共可以偏離二十五次,換句話說「a」可以是除了「a」之外的任何字母,如果每一個都要靠心算,工程量會大到難以想像。
「這就是你的手段?」江若雪在一旁靠著門框問道。
齊夏沒回答,只是定了定心神,開始第三輪偏離。
現在開始,他要將每個字母都試圖向前偏離三次。
將「m」想像成「j」,將「l」想像成「i」。
可是這一次,僅僅試驗了五個字母,齊夏的神色就變得沉重起來。
江若雪也饒有興緻的看著他:「哦?你是不是解出來了?」
齊夏嘴唇微動,念出了自己的答案:「ji……dao……wan……sui?」
「對對對!」江若雪高興的拍著手,「破譯之後原來真的是「極道萬歲」呀?我還以為沒有成功呢。」
一提到這四個字,齊夏罕見的有些恐慌了。
他一屁股坐到座位上,有些驚恐的看著看著江若雪,嘴中喃喃自語的問:「你們到底要做什麼……?」
「也沒什麼啊。」江若雪搖搖頭,「我反正也要死了,這一次就當和你打個招呼。」
「打招呼……」齊夏狠狠的咬著牙,「你們上一次跟我「打招呼」,殺死了我的兩個同伴……」
「哦?有這事?」江若雪微楞了一下,「原來瀟瀟動過手?她倒是沒跟我們提過這件事,不過也無所謂啦,你要多擔待,瀟瀟一直都是那樣,不過她人還不錯啦。」
「你們在跟我扯什麼鬼話……」齊夏慢慢的站起身,「「人還不錯」?我現在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……」
「你好像真的很生氣……」江若雪走上前來拍了拍齊夏的肩膀,說道,「這樣吧,這次遊戲之後我會死,以命換命,這樣會不會讓你消消氣?」
齊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只感覺眼前的江若雪很怪。
或者說,「極道」的人都很怪。
他頓了頓,回頭拿起桌面上的那一封信,問道:「原來的密碼呢?你們改掉密碼,豈不是又會害死我的隊友?」
「你在說什麼呢,這就是「密碼」啊。」江若雪不解的看著齊夏,「這不是你隊友發出來的信件么?」
「你……」齊夏同樣有些不解,「你說「極道萬歲」就是密碼?你們跟「地狗」是一夥的?」
「那倒不是,我們和「生肖」沒有關係。」江若雪搖搖頭,「齊夏,你要明白一個邏輯關係,既然地狗說「信就是密碼」,而「信是極道萬歲」,那麼「極道萬歲」就是密碼。」
「什麼……?」
齊夏總感覺這是一個很詭異的邏輯關係。
江若雪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完全沒有理智的瘋子,但她說出來的話依然難懂。
齊夏緩緩的走到柜子前,將信將疑的在觸摸屏上手寫了四個漢字「極道萬歲」。
江若雪見狀笑著說道:「這四個字從你手中寫出來,還真是有點不可思議呢。」
只聽「咔噠」一聲輕響,櫃門打開了。
章晨澤此時正坐在裡面瑟瑟發抖,她一抬頭,對上了齊夏的視線。
還不等齊夏說什麼,章晨澤立刻撲了上來,與他抱在了一起。
「齊夏!!」
「我……」齊夏神色有些尷尬,兩隻手都不知該放在哪裡。
「太好了……真是嚇死我了……」章晨澤的渾身都在發抖,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寒冷,「我還以為自己會在裡面被活活烤死……」
「章、章律師,我記得你好像不喜歡別人觸碰你。」齊夏尷尬的說道。
「啊……」章晨澤趕忙放開手,擦了擦哭的梨花帶雨的雙眼,「不好意思……我沒有給你帶來困擾吧?」
「倒是沒有困擾,只是嚇我一跳。」齊夏搖搖頭,「我不太喜歡超出預料的事情,在我印象中你不是這種人。」
「對、對不起。」章晨澤慢慢的低下頭,恢復了往日的神態。
就在二人沉默時,屋內的廣播又響了起來。
「有隊伍成功解救了隊友,遊戲結束。」
整個建築物里的人瞬間嘈雜了起來。
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。
齊夏只聽一陣劇烈的腳步聲響起,似乎有什麼人正在向他所在的房間跑來。
他感覺不太妙,立刻出門看去。
只見老呂鼻青臉腫,此刻像是逃命一樣的跑向自己。
「齊小子……救命啊!!」
齊夏眉頭一皺,發現老呂身後跟著一個綠毛,此刻正像一條瘋狗一樣追打著他。
「老狗!我和你說過了吧?!我要是死了一定要你償命!!」綠毛似乎殺紅了眼,緊緊跟著老呂。
「那不是你男朋友么?」齊夏扭頭問道,「「極道」的人都這麼瘋?」
「他可不是「極道」。」江若雪雙手環抱,「這一次我的角色扮演遊戲也到此為止了,要演一個戀愛腦的女人真的好累。」
「意思就是接下來發生的事你不管了?」齊夏說道。
「不管了,我等死。」江若雪進屋坐了下來,開始閉目養神。
齊夏點點頭,從桌子上抄起了那個鐵盒。